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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红楼梦》研究的未来方向

2010-12-01 22:11:49 565 浏览
勇: 本来今天这个座谈会根本没有我发言的余地,戊惟一的任务本来是护送宋先生,当宋先生的护卫,把他送到台北,我的任务就了了。可是我一下飞机,丘彦明就“临危授命”,说广告已经做出去了,使得我非常慌张。尤其刚刚听了几位红学界的前辈发表了许多意见,我可以讲的就很少了。我就根据我这些年来看《红楼梦》的一点心得和我自己从《红楼梦》学到的一点东西,提出来供大家参考。
  刚刚夏先生已经讲了《红楼梦》的影响,就是从《红楼梦》以后,就有很多小说是学《红楼梦》的笔调。尤其是写到爱情方面,象《花月痕》、《玉梨魂》等书。可是“五四”以来,我觉得好象《红楼梦》对作家的影响是越来越少了。我就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下,不知是不是正确。因为后来人学《红楼梦》,大部分把《红楼梦》当做爱情故事,所以以后的几本小说大部分是学林黛玉、贾宝玉之间痴情的那种爱情小说。这种爱情到“五四”以后,文学革命意识很高。觉得这种儿女私情,不是适合的主题。所以,我觉得“五四”以来那些主要的作家,跟《红楼梦》的血缘并不深。可是,就我自己对《红楼梦》的研究,我觉得《红楼梦》这本书非常具有现代的精神。这可分两点来说:一方面是它的艺术技巧成就,二方面是反成俗的,就是余英时教授所写的“反传统”的精神。我觉得这两种精神非常具有现代精神的趋向。我们都知道,往往一本重要的小说可以马上形成一个传统的。比如说西方中世纪《唐吉诃德先生传》那本小说,就形成所谓浪子文学(Picaresque Novel)的大传统。后来,到了法国福楼拜尔所写的《包法利夫人》那种心理写实小说,又形成一种新的传统。据说,《源氏物语》也形成日本文学的一个传统。所以往往一本小说就可以影响整个小说源流的,我相信《红楼梦》当然也具有这种价值。我们研究作家作品时往往会忽略许多地方,比如说后来我研究了许多西方小说,发现其中许多手法,其实在
  《红楼梦》里老早就用了,用得非常成熟,而且要与十八世纪同时。代的西方小说来比的话,刚刚夏先生也讲过,要比它们都高明。小说的方法,大致来说,一是象征,一是写实。《红楼梦》之所以伟大,就是在象征方面具有非常完整的一套结构,从神话开始,经女娲补天,到顽石历劫,以致整个神话故事,甚至于他们住的房子,如宋先生所提的“怡红院”,就有着很多很多象征意义,他们穿的、吃的、住的,一切都超过了写实层次,所以它的寓意,我们是越看越深。《红楼梦》之所以耐看,就在于许多象征用得非常好,而且这种象征手法也是现代小说很重要的趋向。大家都知道英国大家Joyce那本《Ulysses》,就用许多象征神话。其实这在《红楼梦》里早就用了,且用得非常完整,非常好。这个精神很值得我们学习,我觉得(也许是我自己的偏见),“五四”以来的小说有很多不太耐看,我想想怕是象征的层次上不够高。有时候,我们很主张写实,大力提倡写实主义。当然,这点也非常重要,《红楼梦》的写实手法还是很高。这两种手法的配合,可使小说的成就比较高。《红楼梦》的象征大概可以写一大本书来研究,现在不多说,我只提出它的手法和精神来,另外一方面,光是象征,就象我刚才提出的Joyce,他后来的作品我就看不懂,因为简直变成都是象征了。那种手法,我不太苟同。我觉得无论象征的意义怎么高,还应该有它的写实架构,这非常重要。《红楼梦》的写实手法,也达到了极致。刚刚夏先生讲了,吃一餐饭,或者宝玉去看黛玉,就可以写一整章,而且写得一点不沉闷,这就是写实手法非常高的地方。至于他们的衣食、礼法等等,我想曹雪芹都下过非常深的功夫,这个手法是很重要的。但我觉得这还是其次,我觉得《红楼梦》一样非常重要的贡献是“对话”。它的写实在对话里达到艺术的最高峰。在我所读过的中、外小说中,如果以对话的技巧来说,《红楼梦》要得第一。因为《红楼梦》的叙述手法倚赖对话非常大,可以说整本书的叙述都离不开对话。《红楼梦》书中每一个人,你把名字遮起来,差不多都可以猜得出来是谁讲的。只要人物一开口就有个性。所以说小说家的一个考验是人物写得活不活。有时候我们看一本小说,有时候故事忘了,主题也忘了,可是人物还记得,比如我们读《水浒》以后,我们会记得李逵、鲁智深,而把《水浒》的细节忘掉了。而《红楼梦》很重要的一点是用对话把人物的特性、情节的推展运用到极致,这一点,值得我们学习。还有一点很有现代精神的是观点的运用,这点宋先生也讲过很多了,这是《红楼梦》里非常了不起的手法。比如写大观园,用两种不同的观点来写:第一次是贾政跟宝玉等人游大观园的时候,用全知观点,客观描写每一部分,但是那样的描写,我们对大观园还是印象不深。我想我们对大观园印象最深刻的是刘姥姥游大观园的一段,用的是刘姥姥的单一观点,这种观点的运用非常现代。所以说,《红楼梦》的艺术成就,非常具有现代化精神,这也很值得我们研究、学习的。另外一点,就是余英时教授所写的反传统的精神。我记得夏济安先生说过:贾宝玉是中国传统最大的一个叛徒。我想他的意思是说在那个时代,能够创造贾宝玉那样的人物要有很高的眼光和胆识。他那种敢创新的精神,敢反对社会成俗的精神,也值得我们学习。
  最后,我有个愿望,《红楼梦》在国内已肯定为最伟大的一本小说;在国外,我相信全世界也肯定《红楼梦》是我们最伟大的小说。既然它的文学价值这样高,我有一点很困惑,多少年来我极力主张台湾的大学中文系开这门课。我知道有些学校中文系开这门课,可是大部分大学中文系并没有开这一课。从前在北大,胡适之、俞平伯都开这门课,我觉得我们现在开倒车。今天,有诸位红学前辈在此,我要再呼吁一次:希望我们在台湾的大学里头开这门课。
  瘂弦:现在请余英时先生发表他的高见,同时请他为我们作一个结论。
  回到《红楼梦》小说的寓意
  余英时: 今天,已经听到九位专家关于红学的各种见解,最后说话的人可以说站在最不利的地位,因为所有的话都被他们说完了。瘂弦先生要我作一个总结论,这也许是一个好办法,就是把大家的话重复一遍,不过我想我不应该重复所有的话。也许我简单扼要地讲一讲大家的一些共同的看法。我们今天的题目是“《红楼梦》研究的未来方向”,这好象要在我们这儿找到^da,因为我们今天研究《红楼梦》要往什么地方去?怎么样研究法?是不是还要考据?是不是还讲“自传说”?这些问題我想读者心里都会问的。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应该由我们来作简单的^da。方向,我想也不只一个,有各种不同的方向,今天在座的十个人可以说几乎就有十个不同的方向,所以未来的方向,我相信有很多,这是好事情,而不是坏事情,我们不能希望《红楼梦》的研究只限于某一个角落。一般来说,我先说我个人的感觉,我们过去研究《红楼梦》,作考证,考证曹雪芹的家世,曹雪芹的生平,已经做得相当多了,这并不表示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,比如说曹雪芹是什么时候死的?什么时候生的?死的时间虽然有脂砚斋的评语,有许多人还不接受。生年更无法确定,有人说是四十岁,有人说四十多岁,或者说快五十岁,这些繁繁琐琐的问題,在座的人不见得欢喜了解。我想我们应该知道的是我们今后应该怎么办?就考证曹雪芹的家世来说,我称之为“曹学”。我记得在威斯康辛开会的最后一场是大家讨论方向的问题,周汝昌说:好象人家批评我,说我是“曹学”。我后来站起来说话,我说“曹学”这名词也许是因为我说的,但是我并不是反对“曹学”,我很尊重“曹学”。不过,我个人觉得考证应受材料的限制,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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